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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连五金店少东家乔大雷的个人自白。除了修水管、遛铁柱就是在大连海边扎猛子。这里没废话,只有最硬核的维修土路子和最解渴的冰镇可乐。

非得让我写这个什么关于我,真是闲得长毛了。这破键盘上全是刚才修抽油烟机蹭的黑油,按一下一个黑指纹,我寻思谁没事干会盯着别人的履历看个没完?行吧,既然赶鸭子上架,那我就在这儿把话说明白,省得以后总有人问我为什么一个九零后非要天天猫在满是生锈螺丝的五金店里。

我叫乔大雷,九七年出生的。在大连这片地界上,我这种人大概就是所谓的异类。我那些同学现在要么在西安路的高级写字楼里喝着三十多块钱一杯、苦得跟药汤子似的咖啡,对着电脑屏幕研究什么报表,要么就在朋友圈发些精致得冒泡的旅游照片。我不行,我闻见那股子新装修办公室的甲醛味就头晕,我还是觉得我自家店里那股子生锈金属混合着WD-40除锈剂的味道最让我踏实。我爹总说我这辈子就是个劳碌命,生下来就是跟水管子、电线和那些怎么拧都拧不动的生锈扳手较劲的。其实他懂个屁,我这叫享受那种暴力拆解的快感。

你们肯定觉得五金店接班人听起来土得掉渣,但我倒觉得这活儿比那些坐在格子里敲代码的强多了。每次邻居家那个用了二十年的老式洗衣机发出那种像要把房顶掀翻的倒槽声时,我就知道我的高光时刻到了。我拎着我那把用了八年、把手都被磨得发亮的十二毫米开口扳手走过去,看着那些邻里乡亲焦头烂额的样子,我心里其实挺美。我就爱看那些机器在我手里被拆成一堆零件,然后再被我连蒙带唬地拼回去,听着它们重新转起来的声音,那感觉比在星海广场看喷泉表演受多了。

说到星海广场,那是我晚上的主战场。白天我是在店里灰头土脸的修理工,晚上我就是带着我那傻儿子铁柱疯狂拉练的肌肉怪。铁柱是一只除了吃就是拉的拉布拉多,它那智商基本也就告别自行车了。我带着它在星海广场跑圈的时候,常有人盯着我这一身肌肉看,估计心里琢磨这小子是不是哪个健身房的教练在这儿拉客呢。我心说,老子这肌肉是在店里搬成箱的膨胀螺栓、在邻居家里徒手拆下水道练出来的,跟你们那种吃蛋白粉灌出来的能一样吗?

我这人没什么高雅追求,在大连这地界,最受的事儿就是去付家庄扎猛子。你们试过大冬天在付家庄冬泳吗?那海水刺骨得就像几万根针同时扎在你皮上。我那些老伙计们,全是六七十岁的老头,一个个冻得跟紫皮大蒜似的,还在那儿喊着大雷快下来。我一猛子扎进去,那一刻脑子里什么都没了,什么漏水的马桶、什么修不好的电吹风,全给冻没了。等我从水里爬出来,身上冒着白气,那一刻我觉得自己像个刚出炉的生铁疙瘩,硬实。

我特别烦那种装腔作势的人。你说那咖啡有什么好喝的?一股子糊锅底味,还得配个小勺搅来搅去,累不累?我这辈子最爱的就是两块钱一瓶的冰镇可乐。最好是那种在冰柜最里头、拿出来还带着冰碴子的。拉环一拉,滋啦一声,那一股子碳酸气直接冲到天灵盖,那才叫生活。我这博客里也没什么高深玩意儿,我不会教你如何实现财务自由,但我能告诉你哪种五块钱一卷的胶带粘鞋底子最牢靠,我也能告诉你大连哪里的海蛎子最肥、还没人排队。

我这人有个毛病,就是爱收集生锈的扳手。我店里后厨那张破桌子上摆了一排,全是奇形怪状的。有一把是我从一个废品回收站淘来的,上面全是红锈,我花了三个晚上用砂纸一点点蹭,露出里面那种深灰色的钢材,那种感觉就像是在考古。我喜欢研究那些旧东西的结构,我想知道几十年前的老师傅是怎么设计这些玩意儿的。现在的电器,外壳全是塑料扣,拆开就坏,纯粹是骗钱的烂货。我就爱在B站看那些暴力拆解的视频,看那些精密的零件被一个个暴力卸下来,我就觉得心里头特别解压。

有时候我觉得自己挺矛盾的。明明是个ENFJ,照理说应该去当什么人生导师或者社区领袖,结果我跑来当了个社区疏通技术指导。但我发现,当你帮一个独居的老大娘通开了堵了三天的马桶,她看着你的眼神,比看救世主还虔诚。那一刻我就觉得,修水管和拯救世界其实也没多大区别。我这人嘴损,说话一股子海蛎子味,爱开些没底线的玩笑,但如果你家水管爆了,只要你喊一声,我绝对提着工具箱跑得比谁都快。

这博客就是我的一块自留地,我在这儿不装孙子,也不装大爷。我写的东西,可能满篇都是大白话,甚至可能还有点土,但绝对都是真的。我不想跟你聊什么远大抱负,我就想告诉你,生活其实就是由这些琐碎的、生锈的、漏水的瞬间组成的。只要我不觉得尴尬,这些麻烦事儿就别想让我低头。我以前修过一个邻居送来的老式闹钟,里面一个极小的齿轮断了一个齿,我找遍了全城的五金城都没买到配比的。最后我硬是用牙科医生用的那种小钻头,在一段废弃的铜丝上磨出了一个一模一样的齿,装上去的那一刻,那个闹钟滴答滴答走起来,那声音响得我一晚上没睡着,但我心里那个美啊,没法形容。

生活在大连这种海边城市,你得有一种海蛎子般的觉悟。外壳再硬再磕碜,里面也得有一颗鲜活的心。我就是那个在大连街头巷尾乱窜,一会儿在修水管,一会儿在冬泳,一会儿在逗狗的乔大雷。别指望我能给你提供什么心灵鸡汤,我这儿只有管杀不管埋的维修建议。你要是觉得我这儿有意思,就常来转转,要是觉得我废话多,那你就赶紧把页面关了,咱谁也别耽误谁。

我现在的左手大拇指上还有一个洗不掉的深灰色印记,那是去年帮一个饭馆修排风扇的时候,被陈年老油烟渗进皮肤里的。我试过用洗洁精、汽油、甚至去角质的磨砂膏,都没用。后来我也想开了,这大概就是生活给我发的勋章,证明我确实跟这片土地、这些机器实打实地较过劲。

行了,废话就说到这儿。铁柱又在门口挠门了,估计是憋不住了。我得带它去广场上撒欢了,顺便看看能不能在路上捡到什么有趣的生锈零件。就这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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